Alive
※夢夢生日快樂^^
伯恩哈德精實的腰腹上有一圈近乎紫黑色的勒痕，那在欠缺曝曬而顯得白皙的肌膚上如此清晰而惹眼。
弗雷特里西望著那傷處的眼神凶惡地跟怒瞪沒有分別，但潛藏在那雙綠眸中的不是憤怒。
不是對他兄弟的憤怒。
伯恩哈德裸露的背脊迎向他的視線，在那之上散佈著細小的不平整的傷疤，有的痕跡已經比上次看見的更淺了些，但卻有更多的是原本沒有的傷口。
弗雷特里西難得地過度緘默而伯恩哈德並不試圖打破僵局。
或許也稱不上僵局，弗雷特里西靜靜地凝視著他而未發一語，僅此而已。
流動在狹室內的空氣並不讓人窒息般的悶熱，也不叫人難受的冰冷。伯恩哈德替換腰間繃帶的動作步調緩慢卻十分穩固，至於流暢度還算不上是滿分。
傷勢確實還在隱隱作痛著。伯恩哈德的眉頭不時深淺不定地蹙起，偶爾沉沉的一聲吐息已成為這個房間內最響亮的聲音來源。
簡單的纏繞，牢靠的結。明明不是過於繁複的行為，伯恩哈德卻神經質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和弗雷特里西欲言又止的頻率巧合地重疊。
伯恩哈德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但沒有任何抑止的打算，甚至弗雷特里西的主動靠近反而讓他感覺心底的焦躁緩和一些。
即使弗雷特里西突然以完全可以說是魯莽的力道伸手扯開他才剛打好的結──繃帶從他們之間滑落發出零碎的窸窣雜音。
即使弗雷特里西帶著溫熱的臉面同時親暱地蹭上他的後頸，銳利的齒列銘上他的肌膚讓伯恩哈德一瞬間以為他兄弟或許想狠狠地嘶咬下他的皮肉，就像頭毫無理性可言的野獸那樣。
然而疼痛並沒有伯恩哈德想像中的劇烈，因為弗雷特里西只是啃咬他的後頸，力度非常輕微，那讓他感到捲著麻癢襲來的些許痛感，不具半點殺傷力。
「…只有、這樣而已──嗎？弗雷、特里西……」
伯恩哈德微微偏過頭幾乎是順應那樣地挺出側頸的惑人曲線，經過壓抑的喘息聲音沙啞，那音節斷續的語句卻挑釁一樣讓周遭頓時竄出嗆鼻的火藥味道。
弗雷特里西毫無抵抗力地──或者說他明白但他心甘情願地──被引誘，然後按照對方所期望的那麼做。他堅硬的齒端像要仔細描繪出肌膚紋路似的自後方一路向前貼著啃上伯恩哈德的側頸，並且施加氣力有些磨蹭般地囓咬，刺激性的痛楚很快以被攻擊的點為中心蔓延開來。
「唔──……」伯恩哈德衝出牙關的抽氣聲音落在弗雷特里西的耳際，明明響動在耳裡卻像是直接敲擊上心臟，讓對方的胸口一陣異樣的悶痛。
弗雷特里西以左手指尖撫上那被刻上牙印的周圍，些微仰高的視線瞥見伯恩哈德此刻的神情宛若迷霧般有些朦朧。他不知道那是因為不爭氣地氤氳在自己眼底的水氣所致，還是他兄弟毫無防備地縱容他為所欲為而使他產生的錯覺。
好像伯恩哈德是真的願意在他面前坦率地表現出脆弱的一面的，這樣的錯覺。
「你會痛嗎？伯恩哈德。」
「嗯……」
那肯定的應聲和著幾分黏膩的鼻音，讓弗雷特里西心室顫抖，就連接續下來的動作都開始狼狽地克制不住發顫。
──會痛。
「這裡──」弗雷特里西不確定自己的嘴角是不是勾起上揚的弧度，右手環過伯恩哈德的腰身而指節強而有力地按壓在那呈現斑駁淤紫的勒痕上，像要讓指節都陷入其中一樣慢慢地加大手勁，「……會痛嗎？」
──很痛。伯恩哈德幾乎是奮力地咬緊牙才沒有溢出丟臉的喊叫，他意識有些恍惚地頜首，反射性就想回頭去看弗雷特里西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對方卻掩蓋什麼似的立即伸出左手捂住他的雙眸。
不是很蠻橫的舉止，弗雷特里西只是以手掌遮蓋住他的視線，一如他以往那樣溫柔的。覆在眼臉上的熱度讓人安心，腰部的痛楚還在因為同樣是他兄弟的行徑而持續，伯恩哈德卻索性閉上眼睛。
「這樣啊。」弗雷特里西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嘆地低語，竟像是覺得心滿意足一樣，「會痛，就好了。」
弗雷特里西不是很肯定在他垂下頭埋入伯恩哈德頸肩時自己的手是不是滑了開來，也許自己這麼難堪的模樣正映在那雙漂亮的眼底，也許他淡漠的臉上正浮現出看得出失望的神情。
「……弗雷特里西。」伯恩哈德開口叫喚他兄弟的名字，如此深沉地足以讓簡短的音節在彼此的耳際迴繞。弗雷特里西的右手漸漸收緊，連左手也彷彿要把他弄碎那樣跟著用盡力氣環抱住，讓伯恩哈德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我還活著。」
他不在乎伯恩哈德是不是注視著展現出這副軟弱姿態的自己，那些多麼微不足道。弗雷特里西只知道他霸道地把伯恩哈德鎖在懷裡。他哥哥心臟的跳動確實就在他的掌心之下，略顯紊亂但充滿強健的生命力，直接地藉由彼此的接觸傳遞過來。
那聲響在耳廓、在胸口鼓譟得近乎疼痛。
……幸好，還能感覺得到痛。
Fin
20120803(五) 5:14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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