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
對於對方那樣靜默無語的長時間注視，其實他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無動於衷。
弗雷特里西的目光並沒有惡意，應該說伯恩哈德就連他是否意圖藉此表達出何種訊息都分辨不出來。
期間他曾不解地微皺起眉，抬頭看向將頭顱枕在椅背上慵懶望著他的弗雷特里西，但後者排除回以揚著嘴角的淡笑以外再無其他回應，即便持續性的對望那人也僅是樂此不疲。
那雙向著他兄弟的綠瞳似乎真的不具目的性，而僅僅是一種本能的展現。
伯恩哈德是可以將之徹底忽視的，專注在閱讀一本書上對他而言並非困難的事──如果弗雷特里西不要在凝視著他的時候不時牽起意味不明的笑容的話。
「……弗雷特里西，你在做什麼？」伯恩哈德闔上了手中的書本，以略顯無奈的神情朝他兄弟投以問句。
「嗯？我在看你啊。」理直氣壯的語調。
這個回答顯然並不讓他滿意，伯恩哈德的臉色略沉下來，接著從床邊站起身往弗雷特里西的位置前進，拿在手上的厚重書籍毫不留情地往他頭上一敲，「再給你一次機會。」
「唔。」弗雷特里西從他手中把書搶過，隨意擺在因為自己站直身軀而顯露空位的椅面，兩人頓時面對面地直視，「我是有件事情不太確定，所以想測試一下啦……吶？」
音調些微上飄的單音有如詢問，伯恩哈德看見弗雷特里西的瞳眸中倒映出自己漠然的臉龐，然後他伸出手停在他削瘦的臉邊但還沒有靠近。
──不要、反抗喔？
那微動的唇形吐出輕啞的氣音，在瞬間暫停的呼吸中流滯而顯得這般異常蠱惑。
伯恩哈德心底明白那一句事前提醒等同開始的訊號。他突然覺得弗雷特里西勾起的淺笑其實有那麼點不懷好意，但自己卻愚蠢地杵在原地不動，在冷著臉的同時就這麼縱容對方的為所欲為。
弗雷特里西溫熱的掌心輕輕地拂上他的左耳，拇指像在確認什麼一樣緩慢地撫摸，來回往返而不厭其煩。當他略為粗糙的指腹擦過那帶著冰冷色澤的耳骨夾時，伯恩哈德不由得蹙緊眉頭發出壓抑的悶聲。
像是明明維持在警戒狀態卻仍然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嚇著了的小動物。
「唔、嗯……」異樣的麻癢感覺讓伯恩哈德的頸肩些微顫慄，連帶著連視線都變得更不友善了起來，不過比起慍火倒更像是對這樣的自己表現出惱怒，「你所謂的測試……到底夠了沒有？」
弗雷特里西眨眨眼睛，看見伯恩哈德疑惑中又夾雜著些許氣惱的表情，不等他兄弟以明白的言語警告便自動將手乖乖地收了回來。
──啊、果然呢。
握緊成拳的掌心彷彿正牢牢掌控住了什麼，在他逕自點頭的時刻多了幾分肯定。
他親自驗證而得到預料中解答的測試結果，是如此地讓人洋洋得意。
Fin
20120715(日) 7:08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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