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
熾烈的光線自窗口打落進來。伯恩哈德微瞇起有些倦意的眼目，淡綠色的瞳孔流轉淡然光澤有如反映陽光。
肩膀的僵硬痠痛已經持續了幾天，正坐著的伯恩哈德不禁嘆了口氣。確實是已經不再年輕了啊──難得一見的諸如此類的感嘆在心底響起，或許在那一瞬間他是鬆懈的也不一定，才會導致在後知後覺的情況下，右肩便突如其來地被一隻手輕輕搭上。
「伯恩哈……唔噢──！」
很可惜這個感想尚未在腦中播送完畢，伯恩哈德便下意識地狠狠往後一個肘擊，不僅如此還利用猛然半旋過身的衝力作為加重力道的墊腳石。一聲悶鈍的響音在飯廳中吵雜的空氣間小型炸裂。
「……」伯恩哈德張大眼睛，連自己也覺得過於誇張的反射性動作讓他一時之間全無表情，在他面前顯露出些微震懾臉色的人絕對更是感覺莫名吧。「……阿奇波爾多。」如果沒有附帶這樣的暴力舉動的話，他想呼喚名字這一定還算是友善的招呼方式。
「喂，想必你計畫謀殺我很久了，伯恩哈德。」從伯恩哈德的神情中判斷出並不是真的帶有攻擊性，阿奇波爾多就恢復鎮定並且半開玩笑地說，「這裡可不是戰場上啊，你那種程度的戒備未免也太嚇人了吧。」
「抱歉。」伯恩哈德若有所思，「這是最近才有的壞習慣，我會改善。」
……還真坦率。
伯恩哈德這樣的回應反而讓阿奇波爾多好奇起來，會養成這種一有來自後方的接觸就奮力猛擊的習慣，那就表示那個『壓力源』和他必須經常接近──要符合這個條件並讓這傢伙戒心重成這樣的人選其實也不多。
「喔，對了。」阿奇波爾多忽然玩味地笑了，「你今天遇到弗雷特里西了嗎？看看他那個可笑的熊貓眼，小鬼們都在傳教官到底是被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給狠狠揍了一頓呢。」
「……是嗎。」伯恩哈德目光飄移，冷淡地回答，「我沒看到。」
「嗯？」
「……也沒有興趣。」
「──嗯，這樣啊。」
阿奇波爾多的笑意狡黠，有所察覺的伯恩哈德皺起眉頭，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等一下。」伯恩哈德並沒有因為他這麼說就停下腳步，阿奇波爾多知道不肯正面表態的他實際上並不那麼從容不迫。他咋了咋舌，而後像是好意提醒，「建議你還是把領子拉高一點比較好哦，伯恩哈德。」
若不是伯恩哈德方才坐在自己眼前，以阿奇波爾多的視角其實也看不清楚──前提是他所說的是真有其事的話。
伯恩哈德整個人明顯一愣，想也不想就一手飛快伸向頸後，急著探看但又勾不太著的模樣慌亂又笨拙得如此可愛──尤其是在發現他明明就將領子豎得老高，釦子也好好地連第一顆都扣上了的時候。
不論前後都是確實被衣物覆蓋住的，根本沒有表露在外的部分。
「我還以為你跟弗雷特里西──嗯──早就習慣了呢，原來還沒到那個階段啊。」
不管阿奇波爾多意有所指的是不是真是讓伯恩哈德氣惱的那個層面，後者已經狠瞪他一眼之後就快步離去，不能說他這個決定是膽怯的表現，他想對方現在的目標十分明確。
抱歉吶弗雷特里西。
阿奇波爾多笑得倒是不懷好意。
不過再添一邊也不錯吧，反正一左一右剛剛好嘛。
Fin
2013/05/06(一) 2:11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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