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
20120717牌組日常
「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
伯恩哈德向對他這麼說的聖女之子淡然地點頭，呼吸還有些無法平復的濃濁。在戰鬥過程中耗費大量體力加上負傷下場讓他原本便削瘦的臉畔更顯得病態的蒼白，那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骨劍上卻沾染著幾抹鮮豔的紅。
他將武器輕輕地擱在一旁，劍尖沒入這片荒土上的砂礫中而發出沙沙聲響。
雖然人偶什麼話也沒有說，但伯恩哈德明白今天的自己表現得確實太過差勁，即使是他向來擅長的近身戰也沒能發揮出平常的實力，而原因只是毫無理由地感覺全身疲憊。
懊惱。伯恩哈德皺起眉梢的同時抿緊的唇線不悅地向下彎曲，視線連帶著垂向一片荒蕪的乾土，一抹和他的髮色相似但卻更淺一些的漂亮紫色突然鑽入他的視線範圍中。
「吶、伯恩哈德──？」身材纖細的少年──傑多──高高地昂起頭來而那雙艷麗的紫瞳清晰地倒映出伯恩哈德冷硬的臉龐。他帶點好奇地勾起似乎並不那麼單純僅是關懷的笑意，但他對眼前這個神情生硬的男人總是比對其他人多了幾分說來異常的禮貌，「你今天的狀況真的很差欸？之前的腰痛還沒好啊？」
──不過似乎僅止限於稱呼。
「……手臂。」伯恩哈德的眼神示意地朝向傑多被披風部分遮擋住的上臂，明顯的血痕映在他白皙的膚色上格外怵目驚心，是在剛才被由於出招的節奏不停被打亂而氣急敗壞的敵人給狠狠劃傷的吧。「沒事嗎？」
嗯？逃避他的問題？傑多微瞇起眼但沒有用直接的言語刺激伯恩哈德，蠻不在乎地舉起臂膀，「小傷口而已，舔一舔很快就好啦，嗯……不過……」
伯恩哈德見傑多似乎突然想到什麼而語句停頓，梗在喉中的話語囓嚅著最後還是沒有溢出明確的音節。略顯黯淡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的傷處，眉間的皺摺一直沒有散去。
他還記得那是誰弄出來的傷口，那奮力一搏的劍壓強大得連四周的沙塵都飛揚起來，儘管身負重傷卻仍帶著微笑施展攻勢的身影如此熟悉。伯恩哈德明白那並不是他真正該去在意的對象，可是心臟卻莫名地揪痛起來。
弗雷特里西、弗雷特里西。每一個響動的單字都像在他心上刻下一記重重的痕跡，明明是如此不容忽視的疼痛卻也讓伯恩哈德不可否認地感覺眷戀，於是他自虐似的讓他兄弟的名字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現。
「啊、果然是這樣──呢──」傑多仔細地凝視著伯恩哈德細微變化的臉色，而後狡黠地揚起了然的笑容──像隻聰明又頑劣的貓咪。但當他注視著伯恩哈德那種始終保持抑鬱的神態時忍不住挑了挑眉，原先就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吞嚥回去，「……算了、其實也無所謂啦，總之我加倍奉還就是了。」
聆聽者似乎隱約覺得有幾分不解，但也沒有花費心思去弄懂這些的意圖而只是漠然地點了下頭──因為那對他來說根本就微不足道吧──傑多逕自解讀出這些而後抱怨似的悶哼一聲。
他知道伯恩哈德對那個人究竟有多麼地、多麼地在乎，縱使他從來不會以言語坦白。只是心口難免泛起一種令人難受的酸澀，那種彷彿有什麼被堵塞而找不到發洩口的情感使人莫名焦躁。
最後是傑多率先旋身走開，遠離這陣事實上由他逼迫而出的尷尬沉默。
反正他早就已經習慣受傷，為難得顯露出脆弱模樣的伯恩哈德多擋那幾下又何妨。
Fin
20120717(二) 9:31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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