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號Xへし切長谷部
-突如其來的片段
動彈不得。
尖銳的箭矢不偏不倚地刺進了大腿,重心不穩的身軀因為強勁的疼痛踉蹌一矮。他咬著牙利用刀鞘支撐自己,投石銳利的稜角卻隨著刺耳風聲削過耳際,部分肌膚被劃出一道滲出血的口子,在壓切長谷部揪緊的臉龐添上奪目的艷紅。
儘管搶得先發制人的時機,攻擊的威力卻明顯地遠不足夠。他的斬擊不但沒能對敵槍造成強而有力的威脅,率先發動攻勢的一方反而被牽制住行動。
那柄面目猙獰的槍就像發現了突破口般,一次又一次朝著壓切長谷部發動猛攻。
絕對不能輕易敗退,不能因為自己的失誤讓這場戰鬥變得毫無意義。
壓切長谷部的目光燃起火炬,使盡全身力氣向前格檔,衝擊力讓握刀的虎口麻痺了,半跪下來的左腳止不住地瑟瑟發抖,熱燙的疼痛猖狂地四處灼燒,被硬生生逼退的那瞬間肯定磨破了膝蓋。他吃力地瞥向右腳上無法止住的傷口,汩汩流出的鮮紅讓他覺得氣惱,額際滴淌的冷汗混著飛揚的塵土弄髒了煤色的髮梢。
「……唔!」
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壓切長谷部不甘心地抿緊唇辦,卻死都不肯示弱那樣低下頭來,即使半跪在地也要倨傲瞪視著前方。
然而就在感受到四周氣流產生變化的頃刻,壓切長谷部聽見極其熟悉的聲音──那個天下三名槍過於自信又豪邁的笑聲──說是傲慢也不為過地侵占他的腦海,強行蓋過那些糾纏不清的鳴響。
「哈哈哈哈哈!」
他終於不再被原因不明的耳鳴狠狠侵擾,整個世界卻充滿也許名為日本號的咆哮。
悶漲的胸口堵得發慌,有什麼聲音依然震耳欲聾。
好熱。好痛。好難受。
壓切長谷部藤色的眼眸氤氳著水氣,眼前的景象讓霧氣籠罩似的朦朧,他隱約望見散發出混濁黑氣的敵槍化成了灰,而日本號高大的身影立在他身前,彷彿築起一道無堅不摧的高牆。
「日本……號……」
「這邊已經結束了。壓切,你別動。」
日本號沉穩的低音很近。
壓切長谷部緩慢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日本號已然朝著他半蹲下來,『忍耐點』這樣的低喃飄過他的右耳,在他還搞不清楚狀況那會兒,腿上斷折的箭矢就被那人寬大的掌指俐落拔起。
他忍不住發出吃痛的嗚咽,而日本號用另外一隻手輕輕抹著他汗涔涔的臉頰。「沒事,別亂動,再忍一下。」誘哄般的言語貼著壓切長谷部的耳廓,他迷迷糊糊地愣著不動,感覺傷處正隔著從對方身上褪下的布料壓迫止血,身體的感官全都變得遲鈍,唯有日本號與他接觸的地方又熱又疼。
「你……贏了?」
「那還用說,當然是『我們』的勝利了。」日本號誇張地吐了一口氣。「你這傢伙,說些什麼傻話。」
壓切長谷部呆愣了好幾秒,才瞧見幾抹嬌小卻又強韌的身影佇立在日本號寬闊的臂膀之後。
是嗎。
是這樣啊。
連同自己在內的共同奮戰什麼的,果然到現在仍然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嗯。」壓切長谷部恍惚地眨了眨眼。
「啊、啊──回去了。」
壓切長谷部的眼角泛起了淡淡的微紅,大概就連本人都渾然不覺吧──那凝視著自己的目光有多麼、多麼熾熱。
日本號隨手戴上目鏡遮住自己暗紅的眼瞳,發覺壓切長谷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時不住地悶哼出鼻音,然後他半是發洩地伸手亂揉他的頭髮。
「喂、日本號……!」
「什麼?要我抱你回去嗎?」
「不需要!你給我住手!」
「是、是──」日本號咧開痞氣的笑容,雖然停下看似作弄的撫摸舉動,但只是將目標轉向攬住他比自己窄小得多的肩頭罷了。「但是你其實站不太起來吧?真拿你沒辦法吶。」
日本號壓低身子,讓壓切長谷部單手環過自己的頸肩,以便自己得以成為支撐他的重量。
「我可沒拜託你……」
「知道、知道了。」
雖然想過直接把人抱在懷裡帶回本丸會更省事一些,但這恐怕得把對方打暈才辦得到。因此日本號決定還是維持能讓壓切長谷部安穩靠著自己的姿勢,不讓他的傷勢有任何理由繼續惡化。
剛剛還那麼熱情地看著自己的傢伙,現在倒是把臉別到一邊去了。日本號悄悄覷了壓切長谷部一眼,隔了一層鏡片的注視確實讓殺傷力減了不少。
日本號接著吸足一口長氣,精神飽滿的吆喝在屬於他們的戰場上迴盪。
──大家、一起回去啦!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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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19(六) 2:15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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