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喜歡鬼灯大人的日常♡(*´∀`*)人(*´∀`*)♡(嗯?)

 

 

03

 

 

  地獄並不存在明確的季節劃分。簡單歸類的話,八大地獄是火屬性,八寒地獄是冰屬性,可想而知大環境的溫度如何。

  被評選為彼世百大絕景之一的桃源鄉則是四季如春,落在兩者之間的溫度也是最宜人舒適的,景觀上呈現在眾人眼底的色調總是繽紛的暖色,不似八大地獄的深,也不如八寒地獄的淺。

  雖然在八大地獄還不到如同身在火堆裡的程度,但相較之下確實比較炎熱,一方面也是刑具的使用和懲戒的形式多與火有關,生活在這裡的人基本上習以為常,或者說若不適應就無法生存,因此這也是必須的。

  只穿著單薄襯衣的鬼灯罕見地覺得特別悶熱。

  這一晚他睡得不算安穩,分明是在許多大人口中『好孩子該上床睡覺囉』的時段就寢,睡起來卻比通霄工作更加疲累。

  模模糊糊之際,他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向來是在各種意義上都碾著別人走過的鬼灯被一龐然大物牢牢壓在底下動彈不得,連那一身能把整個店面扛起來砸人的怪力都掙脫不了,到底是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大壓迫?無奈是再怎麼試圖摸索,眼前卻盡是一整片無垠的白色。

  看不到邊界的白,說明了壓在身上的傢伙非常巨大。

  最起碼大得能將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的鬼灯覆蓋住。

  呼吸越來越窒礙,被壓得窩火的鬼灯好幾次往固定位置伸出手──狼牙棒──沒有。

  最親密的小夥伴在這個關鍵時刻居然不在身邊。

  這隻鬼本身就有強大的殺傷力和威脅性,配合鐵棒還會產生加成效果。惡鬼與鐵棒,現在缺了其中一樣,威力不能說到減半,不過確實少了一點,用最原始的法子直接飽以老拳也不是不行,但他很快就發覺自己使不上力,像躺在軟綿綿的棉花上,連軀體內部都塞滿棉花,虛軟得不堪一擊。

  他好不容易掀開眼廉,那股壓迫感瞬息間消失,才發覺自己陷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境當中,真是不太美好的開端,這麼想著的鬼灯低下頭顱,漆黑的眼珠從上游移到下。

  有隻貓放棄了得來不易的容身之處,趴在他微微敞開的衣襟前等著受死。

  「太大意了,果然還是被詛咒了嗎……」

  語調聽不出起伏地說出內心的感慨後,鬼灯躺在床上毫無動作,直到聽見一聲微弱的『喵』才赫然起身,瞪大的眼眸中占據較多版面的是白,手上緊緊掐著但卻手感不佳的物體是白,關門放貓的行為一氣呵成以後,腦袋裡閃爍的依舊是白。

  怎麼能讓那渾蛋稱心如意。

  已經將貓好好難以理解的作為定調為某人變相的惡整,鬼灯的反應自然不會是屈服,從來都是那隻神獸被踩在他腳下由天國狼狽地墜入地獄,就算是抱著歡快心情下來玩鬧他也會讓對方元氣大傷地回去,這個定律幾乎是種平衡,若是一不小心傾斜瓦解了,很可能失控而一發不可收拾。

  也不知道失控的到底會是哪方。

  隱蓋在檯面下的暗潮洶湧,現階段的他一點都不想體會。一大疊公文還在排隊等著他,哪有這麼多美國時間把心思浪費在這裡。

  「工作完成後再去挖一個洞吧(天國─現世─地獄)……」

  一面發出一如際往的危險預告,完全不認為思想和行動即將發生衝突的鬼灯找到了動力來源,提振精神走進浴室刷牙洗臉,準備這一天的開始。

 

 

  ※

 

 

  「早安啊,鬼灯──……呃?」

  從走廊另一端接近的是抬起手想和親愛的輔佐官打招呼的閻魔大王,但在看到他精明能幹的下屬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差點愕然倒退兩大步。

  如此壓抑的氣場,壓力山大啊。

  卡在嘴邊的音節終究拼成一句問候,閻王盡力挽回生硬的笑臉,回想著自己前一天偷懶的情形有沒有嚴重到讓眼前這個工作狂吃不消的地步。

  只有在上午打盹了……一下下。

  這是常有的事嘛,那麼讓鬼灯臉色這麼差的元兇不是他吧?

  「大王……早安。」

  回應的男音沉得有如地鳴,匆匆望他一眼就別開的眼神中混雜著濃濁得像能吞噬旁物的黑氣,閻王那顆和身型不符的小小心臟被捏了一把似的猛顫兩下。

  和以往比起來,中間的停頓有點奇怪啊?

  鬼灯不是有意的吧?不是針對他吧?再怎麼一絲不苟也只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啊。閻王感覺自己像隻被蛇盯上的青蛙,但不氣餒地在心底自我說服,先不管問題是不是出自於他,更重要的是鬼灯看起來很不妙。

  總覺得本人要嘛會說『我很好我沒事請您不用擔心還有大王如果有空關心不如快點回到座位上處理公務』不然就是『我很好我沒事雖然我的上司在早上十點就開始打瞌睡中午吃完飯後又偷懶了一下讓我不得不加班趕工但您不用擔心我請擔心自己吧』……一臉淡定地迴避問句核心卻不經意轉個彎刺人要害,根本是這傢伙的拿手絕活。

  藏在字裡行間的深意總讓人不禁憂慮起自己小命是否將要不保。

  尤其是用那張看起來很平淡的面癱臉像個老媽子一樣碎碎念個沒完,目光飄向一邊看似無心之語,手上偏偏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隨身不離手的狼牙棒。

  日本人總是這樣言行不一嗎!

  各種符合上述所說的場景歷歷在目,定過神來的閻王用力搖搖頭,想得太遠了,他又不是要回憶自己被下屬恐嚇的悲慘過往。

  「鬼灯啊,你昨晚沒睡好嗎?臉色很糟糕喔。」

  和藹可親的上司體貼地對輔佐官表示關懷,多麼美妙的情誼。

  「該不會是做噩夢了?很不舒服的話不用勉強,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啊對了要不要去泡溫泉?促進血液循環嘛又可以讓身體放鬆,你一定是累積太多壓力……」

  「非常感謝大王的好意。」閻王有越說越起勁的趨勢,鬼灯十分冷靜地打斷他的提案,「您總是這麼草率又放任,正是工作永遠不會如期完成的主因,如果有空在這裡閒話家常不如快點回到座位上處理公務,減輕我的負擔就是最好的放鬆方式。」

  還是這麼不近人情啊!或者該說是有話直說呢……

  閻王噘起大大的嘴唇。既然鬼灯都這麼說了,那就先回到工作崗位吧。

  「欸?那個好像是……」

  「大王……」

  「怎麼會在這裡啊?那是白澤君家裡的──」

  轟!

  迴盪的巨響強硬地止住閻王的疑問。

  ……狼牙棒和地板黏合了。

  閻王膽顫心驚地往地上瞄了一眼,看來鬼灯的怪力略有收斂,那一點裂紋修補起來還不用太久。

  不過怎麼回事啊,雖說鬼灯和白澤一直不對盤,經常光是提起對方的名字就會露出嫌惡的表情,但總覺得今天不太尋常?這麼說來,最近都沒看見白澤君吶……

  「您什麼都沒看到。」

  「欸?」

  「我先離開了。」

  「喔、好。」

  閻王慢了半拍地應聲,眼看那隻不知什麼原因出現在此的貓好好──似乎是這個名字來著──從他腳邊經過,走一下就抖一下,倘若化成人形,或許會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跟著鬼灯過去了。

  既震驚又迷茫的閻王呆呆地望著貓好好與鬼灯之間的距離被無情拉大,卻還是沿著那人途經的路線死命往前。

  「鬼灯好受歡迎啊,好像也很受一些怪東西喜愛。」難道這就是物以類聚?搞不清楚狀況的閻王嘆了一大口氣,對著堅持不懈地貓好好翹著嘴嘟噥,「加油啊……無論如何,要追上鬼灯就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閻王意有所指的是鬼灯異於常人的思維。

  反正字面上的意義倒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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