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
※To抹茶的BZ風還債文
※拖這麼久實在非常抱歉！還希望妳有看見！
薩爾卡多深灰色的外衣下襬忽然被一股勁拉拽住。
他低頭一看，搭在衣緣上的纖細指端是近似米白的顏色，和自己黑褐色的肌膚比較起來，更加突顯眼前這具軀殼與一般人體的區別。
只能說不出所料。
平淡無波的暗紅色眼眸與人偶那樣目不轉睛的仰望相對，原本正準備直直往臥房邁進的腳步暫停下來，薩爾卡多倒是沒有明顯抗拒的意思，靜候著對方尚未脫口而出的任何指令。
「和我去一個地方。」
人偶如此要求，而薩爾卡多不卑不亢地點頭答應，神色依然淡漠得幾乎面無表情。他一邊重新拉高鬆落一半的外帽，一邊旋過身去刻意放慢自己的步調，跟在小小身軀的身後，前往未被明白告知的目的地。
步行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人偶便引領著他停在其中一名戰士的寢室前。
門扉輕輕拉開以後出現在臉前的是一張不算是陌生、但也說不上熟悉的臉龐。
俊秀的顏面上掛著一抹在女性看來絕對充滿魅力的淡笑，右頰上的菱形刺青因為膚色的白皙而顯得更是引人注目，薩爾卡多飛快掠過目光，不讓自己的意識往毫無探討意義的方向奔去。
「梅倫，你現在有空嗎？」
「晚上好，大小姐。」梅倫先是禮貌地打過招呼，才側過半身讓她進入房內，並且輕聲反問，「找我有什麼事呢？」
薩爾卡多停滯在原地，總覺得並不應該私自踏入其他人的領域，但這是人偶的要求，他沉默著思索接下來的應對，眼角餘光則接收到來自梅倫的以手致意。
「薩爾卡多？也請進來吧。」
或許是因為兩人平常的接觸並不多，梅倫的語氣敬謙以外還有著生疏，而薩爾卡多並不排斥這種距離感，甚至可以說這樣子反而理所當然。
他們最常碰面的時刻頂多是在被編派到同一個隊伍裡執行任務的時候，即便是在大宅中的哪個區域巧遇也沒有什麼話好多說的，充其量就是這麼半生不熟的關係而已。
僅有未被髮絲遮蓋住的右眼霎時迎向梅倫碧綠的瞳眸，薩爾卡多在進門以後自動就把門帶上，看著人偶已經大大方方地拉著一張小椅子入座，就在等著他們兩個靠近。
所以說，到底是有什麼事情需要連他也一起叫來？
薩爾卡多在前進到一個位置就止住步伐，試圖不表現出猶疑而靜默等待。
高舉雙手的人偶朝他眨著眼簾，說出了這句完全不在薩爾卡多預想內的話語。
「來玩牌吧。」
……什麼？
一旁的梅倫在一瞬間似乎低笑出聲，那音量細微得讓薩爾卡多不敢肯定。
「啊啊，今天也……」
梅倫發出嘆息似的囈語，從言語中的字詞可以察覺這早就不是第一次才發生的情景，對於人偶提出來的唐突邀約，他不但沒有顯現出半點詫異，接著就手腳俐落地從燕尾服的口袋中拿出一直隨身攜帶的撲克牌。
仔細一看，那和平常戰鬥用的撲克牌又有些不太一樣。
「等一下。」薩爾卡多終究喊了出來，「……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一起來玩吧。」人偶毫不遲疑地回答，「抽鬼牌。」
「不，我的意思是……」
「三個人比較有趣嘛。」
薩爾卡多輕抿乾澀的唇瓣，像是在考慮該如何表達才能讓人偶理解他真正的疑惑之處。
「坐下吧，薩爾卡多。」站立在矮小圓桌中間處的梅倫微笑著提議，戴著白手套的細長指尖掂量般來回輕摸著卡牌的邊緣，眼神拋向另外一張的空蕩蕩的座位，「上一次大小姐帶著傑多一起來玩，結果很遺憾的卻是屢戰屢敗，這一次，恐怕是想好好雪恥吧。」
「梅倫，不要說出來──」
「抱歉了。」
梅倫將花色和數字的卡面整疊朝下，以左手的拇指和無名指捏在對角處，食指和中指靈巧地卡入牌側，唰唰兩下就轉眼間卡出五段看似相連的梯狀牌形，在忘了要斥責的人偶專心的凝視下展開一段絢麗又吸睛的花式洗牌。
薩爾卡多對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麼興趣。
就算那的確是在一般人口中會用『精采』概括的華麗演出，他也同樣不以為意。
先不說那些手法都只是騙人的把戲和掩人耳目的技巧，對於撲克牌衍生出的多種遊戲方式，贏取勝利的手段不外乎都非得依靠運氣這一點，他就不禁擰起眉頭，在內心表示不能苟同。
「遊戲規則都清楚吧？」
梅倫抽出一張鬼牌在薩爾卡多面前展示，體貼的詢問顯然是在針對他進行。
「開始吧。」
薩爾卡多不冷不熱地應聲，梅倫又洗過一輪牌以後才開始發牌。
※
「啊，薩爾卡多又輸了。」
鬼牌從手中脫離的頃刻人偶揚起唇線，抽出薩爾卡多手中早已鎖定好的那一張牌，歡快地把手上的最後兩張黑桃A拋到桌面。
「……」
「是呢，這是第七輪了。」
梅倫主動收拾著桌上凌亂的卡牌，接著一句讓薩爾卡多的臉色更是陰沉的語句溢於齒間。
他每一輪都從梅倫手中抽到鬼牌。
一開始以為只是運氣不好，但是接連而來的厄運讓薩爾卡多不得不相信這種遊戲也許真的是有所謂技術的，只是這確實不在他研究的範圍內。
要不然為何不管自己手裡原先剩下的牌再怎麼少，都不曾當過為首的那一位勝利者？
「我來洗牌。」
薩爾卡多不怎麼溫和地按住梅倫的手腕，強行把撲克牌都整合到自己手邊，用著略顯笨拙的動作嘗試以最簡單的方式洗牌。
梅倫沒有異議地收回雙手，望著激起鬥志的薩爾卡多，嘴角的笑意更盛幾分。
「運氣也是有其走向。還請努力掌握。」
「……用不著你來提醒。」
於是當日這樣的漫長夜晚，至少有三個人是徹夜未眠。
Fin.
20140104(六) 6:28pm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FATE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