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that
空了。
泰瑞爾的目光並未在持於手中的馬克杯上停留，直到冰冷杯緣貼上乾燥的唇瓣，舉手微抬才發現不會有什麼再浸入缺乏滋潤的喉口，還殘留著的只餘下杯子底部黏膩的痕跡。
反映出結果的枯燥單詞在他腦海閃現，但僅只在密密麻麻的數據和排列緊湊的理論之外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泰瑞爾因此停下來了，不論是進行著繁複演算的頭腦還是振筆疾書的右手。
與其說是受到外在環境影響而引發的灼熱，更應該說是從身軀內部反應出來的焦躁不斷匯集所造成的，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聚合產物。
目前著手的實驗遲遲沒有進展，並不想承認，然而這大概就是世人所說的瓶頸。泰瑞爾將腦中的資訊暫時排除，數日熬夜讓他的眼窩變成偏深的色澤，獨自一人且不帶笑容的時候，看起來竟然有那麼點近乎喪心病狂的氣息。
深藍色的筆身多次在塗畫得略顯凌亂的紙面上徘徊，終於，泰瑞爾一股勁從不知道緊貼多長時間的座椅上離開，任那枝快要沒有墨水的藍筆從桌面中央緩緩滾動到由厚厚書籍組成的邊壁。
他帶著空蕩蕩的馬克杯旋離，在步伐行進之際調整面部的神情，在越過門檻以後，無比憔悴的臉色之上已然猶見一抹營業性質的淡淡笑意。
毫無效率可言的繁瑣程序倒不如索性中斷。泰瑞爾分散著注意力，這趟說不上遠行的路途大約五至十分鐘，被指溫同化成微溫熱度的杯子握把，則是旅行的意義。
※
誤差值縮短在以秒計算的單位之內，十分鐘後泰瑞爾便重回實驗室門口。
才方浸泡完成的飲品還冒著熱騰騰的蒸氣。
並未上鎖的門板似乎有點微妙的不同，泰瑞爾凝視著門與框之間稍有變化的開闔角度，眉頭輕皺，在踏入室內並關上門後才讓困惑之意從垂下幾度的嘴角洩漏。
他率先走近長長的工作桌，置中的成疊紙張依然雜亂。
接著視線一轉，發現原子筆的筆蓋被妥當地蓋上了，擺放在最上層那一張資料的邊角，那也正是讓泰瑞爾如此心煩意亂的始作俑者。
被畫出無數點線在旁註解的螞蟻字簡直就是殘害眼睛的凶器，泰瑞爾卻很快地在初步瀏覽之下就察覺哪裡不對勁，倒數第五行上下的空白區塊多了幾排不屬於自己的字跡。
那是一個簡潔易懂的演算公式，精算後的答案和原本寫在一旁的數值並不相同。
新的資訊讓泰瑞爾反射性就在腦中展開反覆的計算和驗算，僵直的身軀立在椅邊，絲毫沒有要重回研究的跡象。他的手指絕非寒冷因素地顫動著，足以用咬牙切齒形容的表情漸漸浮現在失去冷靜的面容之上。
尋見突破口的喜悅完全不及摻攪著不甘心的悲憤，泰瑞爾認得那熟悉的字跡，即使旁邊那張多出來的字條上沒有留下C.C這個署名，他也知道這個不請自來又悄然離去的來訪者是誰。
泰瑞爾將沉重的馬克杯隨意擱置在桌角，捉起紙條看都不看就揉成紙團，動作一氣呵成又迅捷得超乎想像。
包括果斷轉過身拉起後頭那條為了留宿所用而準備的厚重毛毯，把整個人用力縮埋進去的舉動亦然。
Fin
2014.02.16（日） 9:19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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