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跡消融。

　　看著一臉心有不甘的凜，酒紅色的髮梢仍然因為他的恣意妄為而亂糟糟的，配上那一副莫名帶點委屈的表情，竟然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局勢的發展和預想中簡直毫無共通之處。

　　蟄伏在空氣中的危險因子被凜突如其來的試圖反擊逼退。凜作勢一跳準備踩回地面，在那之前還不甘示弱地往宗介的手臂搥了一下。

　　唇角卻是揚著向上的弧度，跟著笑了起來。

　　上一秒微不足道的惱怒在這一刻就煙消雲散。

　　「凜。」

　　再度被呼喚的人這次沒有昂頭，而宗介在沉寂中撓撓短髮，尚未脫口而出的話語終究是硬生生卡在喉頭，率先化作一聲沉穩的鼻息。

　　「晚安。」

　　然後盡數包裹在這幾個簡短音節裡。

　　宗介翻過身蒙上棉被，隱約聽見凜發出猶疑的低語，大概是今晚的一切都稍嫌唐突了點吧。

　　儘管如此，對方還是輕聲說了。

　　晚安。

　　※

　　當他輾轉醒來的時候，天色還將亮未亮。

　　潑墨一樣的黑色從視野間消退，自窗戶的間隙中溜轉而入的是抹過幾筆斑白的深藍，遍及之處皆是如此溫暖又清冷的色調，矛盾卻不惹人生厭。

　　和偶爾忍不住倦意而想要賴床的早晨比起來，今日倒是能夠特別果斷起身。

　　掀開薄被，瞥見擺放在書桌上的時鐘指針指向數字五和六的中間，確實還不到應該徹底清醒的時刻，宗介立即放輕手腳，慢慢從上鋪爬了下來。

　　凜還在睡。

　　上半身是貼身的黑色背心，下半身則是寬鬆的運動短褲，蓋在腰間的被子滑落一大半，只剩下一小塊布料掠過他腰後。

　　清晨的溫度還是不容小覷的，萬一感冒那可不妙，宗介走近下鋪，彎下身，伸長手臂想將角落的被單拉整替他蓋上。

　　側躺著的凜卻剛好翻過身軀，轉為正面朝上的仰躺睡姿。

　　「……」

　　宗介伸出一半的手停頓下來。

　　飄盪的視線從厚實得看得見起伏的胸膛落至因下擺撩起而暴露出的腰際，但真正讓人移不開注目的，則是凜兩腿中間高高撐起的那塊小帳篷。

　　男人硬挺的器官豎得筆直，在柔軟布料上撐出形狀明顯的隆起，隨著均勻吐息的頻率顫巍巍地一抽一動。不過是正常的生理現象而已，從凜身上體現卻變得格外色情。

　　就只是這麼不經意地看上幾眼，宗介甚至只能口乾舌燥地勉強嚥下唾液，渾身溢散著色氣的凜撩撥得他心癢難耐，畢竟是那麼喜歡的對象，在近距離看見對方這副姿態，要無動於衷太強人所難。

　　『──試試看就知道？』

　　準確來說，昨晚的自己已經半途而廢過一次，他的確不想止步於此，但跨出這一步風險太高。

　　他擁有的籌碼正是凜對自己的信任和羈絆，這也意味著事情若不是按照他所想的進展，這些珍貴的事物就有失去的可能性，偏偏讓他們維持在這種不上不下的關係，也不能不歸咎於這幾點。

　　感情用事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依據理論，合乎邏輯地去實踐難道不是更實際的做法？

　　如果是從前的宗介，大概會近乎百分之百地認同這個道理，然而現在的他卻未必。是凜讓他發覺自己有許多無謂的堅持其實只是盲目的固執，到底有些什麼是不得不取捨的、更加重要的事──說是凜在無形中灌輸給他的都不為過。

　　下定決心，那就去做。

　　宗介壓低身軀，上身貼近凜睡得安穩的側臉，熾熱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摸上他的腰側，一邊觀察著凜的變化一邊向下探索。

　　他看起來睡得深沉，臉色不見半點變動，倒是宗介原先平緩的眉宇蹙起。

　　這可不是勾肩搭背那種程度的接觸，凜再怎麼遲鈍總有個限度，這條界線一旦越過就難以挽回，絲毫不覺得忐忑那是騙人的。

　　宗介在思索著的同時卻也沒有停手，修長的指節在精實的腹肌和收緊的腰線之間流連一陣，很快就接著繼續下滑，輕易拉開彈性良好的短褲褲頭，張開五指，由下而上地握住凜堅挺的性器，讓潤濕的頂端從濕濡一塊的底褲裡探頭出來。

　　熱燙的部位腫脹成偏深的紅，是很乾淨又青澀的顏色，在男人的掌中充血顫抖著的模樣居然令他想用可愛來形容。微張的小孔沁著幾滴黏膩濁白，他用食指沿著傘頂周圍輕輕地搓揉按摩，更多液體在顫動之餘滴淌而出，讓光滑的肌膚都凝上黏濘的晶瑩光澤。

　　掌指並用地來回套弄著，時而用虎口揉壓根部，時而用拇指揉弄龜頭下方的頸溝，像要把那些浮出的脈絡都描繪得一清二楚。

　　筆挺的性器精神飽滿地突突跳動，尤其在磨弄到頂端時越顯易見，男人的那個部分異常敏感，沒兩下就看見整根陰莖都被溢出的液體抹得一片濕亮，手感滑膩，讓宗介開始加快擼弄的速度，手中的東西顫得厲害，差不多快要達到頂峰了。

　　「嗚……唔嗯……」

　　熟睡中的凜吐息不再和緩，微微張開的唇擠出了嗚咽聲音。

　　宗介不否認在聽見凜無意識間喘出沙啞低吟時繃緊神經，但在同一時間攀升的還有亢奮至極的情緒。他以為自己能很好地控制住分寸，簡直太低估隱忍多年的感情在爆發時會引起多麼強烈的連帶效應。

　　濃烈的情慾焚燒著理性，乾渴的喉嚨和發熱的眼眶都蓄積起動情的證明，有細小的烈焰從體內開始往四肢百骸流竄，胸口悶熱得隱隱作痛。

　　自己半勃的陰莖也越來越堅硬，迫不及待地蠢蠢欲動著。但他的專注力仍然放在凜因為自己的撫慰而染上豔麗瑰紅的身體，縱然是比那頭鮮豔髮色淡去許多的紅，在晨曦映照下也不甚明顯，在他眼中卻都像是定格放大播送的清晰特寫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