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二世2021年生日賀文
 
 
 
 
  沙發上多了一袋拆過的仙貝、出門前卡關的遊戲被強行通關、擺在桌邊的備用眼鏡消失了。
 
  罪證確鑿啊,可真是光明磊落的犯人。就連房間的燈都亮著。
 
  埃爾梅羅二世收回目光,姑且將對從者來說似乎不具意義的門鎖給重新鎖上,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
 
  無庸置疑,這一切正是明擺著的入侵,毫不遮掩的掠奪。用那個大笨蛋的話來說,他的房間並不是遭小偷,而是被征服了。
 
  埃爾梅羅二世推開房門,同時拋出疑問:「Rider,你這是幹什麼?」
 
  果不其然,他的床鋪正被某個不請自來的巨大英靈佔領著。那個笨蛋居然還戴著他的眼鏡,八成是基於好奇的緣故。實在可惡至極,偏偏他現在手邊沒有相機。
 
  「小子,你終於回來了。」伊斯坎達爾一臉等得不耐煩的模樣,朝站在門邊的他招招手,「快過來這裡。」
 
  直來直往的伊斯坎達爾從來不搞偷襲這一套,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發動奇襲的可能。
 
  望著擅闖別人房間的征服王,埃爾梅羅二世緊繃的臉上頓時混雜各種複雜的情緒。首先是各占三成的滿心疑惑與故作鎮定,剩下四成則是「怎麼辦好像有一點點高興」與「要不要先把眼鏡奪回來再說」之間的來回拉扯……很好,因為Rider突然看了過來,這個部份如今已經上漲到五十個百分點。整個腦袋都被翻攪得一團亂了。
 
  最初在迦勒底意外重逢的時候,埃爾梅羅二世還能夠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態度;但在得知伊斯坎達爾事實上依然擁有關於第四次聖杯戰爭的記憶以後,則是好不容易才能在這個人面前維持三十秒以上的假面──如果沒有眼鏡,倒是有自信可以維持一分鐘左右──現在才拿下來已經太遲了啦。
 
  不行了。埃爾梅羅二世緩緩跨出步伐,猶帶不安地皺起眉頭:「……你有什麼目的吧?」
 
  「余有件事想確認。」
 
  一見他邁開的前腳正式落入自己伸手可得的範圍內,伊斯坎達爾便二話不說展開長臂,將一臉困惑的黑髮青年徹底抱個滿懷,兩個人躺倒在變得稍嫌擁擠的床上。
 
  「嗚哇?!」
 
  就算做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的心理準備,埃爾梅羅二世依然沒能抵禦得了力氣上的輾壓。
 
  伊斯坎達爾還是那麼力大無窮,雖然不至於像以前那樣單手拎著他在空中晃,但要這樣制伏他的身軀根本是易如反掌。更何況他也不是真的存心抵抗。
 
  儘管如此,未免也抱得太緊了。整張臉都撞上Rider的胸口了。
 
  結實的胸肌隔著布甲緊緊貼合在臉頰,柔軟又堅實的觸感磨得他心慌意亂。埃爾梅羅二世不敢輕舉妄動,既沒有勇氣向前,也捨不得退後,折衷之下只好伸手揪住伊斯坎達爾的披風。
 
  「小子,余有話問你。」
 
  「非得用這個姿勢嗎?」
 
  「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啊?」
 
  意料之外的提問。埃爾梅羅二世愣了愣,期間再次遭受胸膛起伏的二次攻擊,思緒慢了幾拍才真正開始轉動。
 
  世人公正的評價?當年的他曾經如此殷切盼望,甚至不惜豁出性命也想證明自己,然而現在的他比起那些東西,果然還是一心想要──
 
  想要繼續追隨著王的背影。
 
  想要一直陪伴在王的身邊。
 
  想要抬起頭站在王的面前。
 
  想要成為配得上王的臣子。
 
  「唔姆,小子,臉突然變得很紅啊。」
 
  「啊?那是你看錯了吧。才沒這種事……」
 
  「你還沒回答余的問題。」
 
  「沒、沒什麼……」再怎麼說,那種話都沒辦法對著本人說出口吧。埃爾梅羅二世支支吾吾地低下頭,「也沒什麼特別想要的……嗚哇哇!你幹嘛啦!」
 
  「沒有野心,談何爭霸!」伊斯坎達爾不滿地斥責,圈起中指狠狠重擊他的額頭,接著又用貼附在耳窩的低音重擊他的心臟,「小子,讓余好好見識你的慾望。就算說不出口,至少也要付諸行動。」
 
  熱辣辣的痛感還殘留在肌膚表層,另一股火燒的熱度就從耳根竄了上來。埃爾梅羅二世摀著額頭,疼得淚眼汪汪,視線一陣飄忽亂轉,「為什麼總是這樣彈我的額頭啦、你這個笨蛋……」直到不久前還刻意壓低的嗓音登時破綻百出,句尾都混進了帶點委屈的哭音。
 
  「因為今天是個好日子。」
 
  這個跟那個又有什麼關係。
 
  埃爾梅羅二世正想控訴,才忽然意識到今天究竟是什麼日子。
 
  十月三日,是他的生日。
 
  可是他沒料到這種小事竟然足以構成Rider的動機。
 
  「小子。」伊斯坎達爾慢慢鬆開雙手,俯首凝視埃爾梅羅二世當機似的反應,英氣的眉眼間滲出了溫柔的笑意,「你想做什麼都行,來吧,隨你喜歡。」
 
  「做、做什麼都……?」
 
  「唔姆。」伊斯坎達爾點點頭。
 
  埃爾梅羅二世動作生硬地直起身,隱隱發抖的手臂努力往牆邊探,「總之先、先把燈關掉……」
 
  下一秒就被另一隻又寬又大的手抓了回來。
 
  「那可不行。」
 
  「那你把眼睛閉上。」
 
  「這也不行。」
 
  「剛才不是你自己說做什麼都行嗎?!」
 
  「這樣余就看不見你了。」
 
  就是不想讓你看到啊、笨蛋──!
 
  一定會露出羞恥不堪又狼狽到極點的樣子吧,真不想讓Rider看見這麼沒用的自己啊。埃爾梅羅二世索性把臉埋進伊斯坎達爾胸前,不願承認就連此刻從頭頂上落下的笑聲都令人心生悸動。
 
  只是聽見他的呼吸、他的聲音、他的心跳,在胸口不斷膨脹的情感就把自己壓迫得快要喘不過氣。
 
  居然還好意思說得那麼輕鬆,什麼叫做「隨你喜歡」啦?如果真的把堆積了整整十年的喜歡一口氣釋放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啊!萬一不小心死掉怎麼辦?不對,雖說只是暫時借來的能力,但他好歹也算是個從者,不至於那麼簡單就……
 
  「小子,你還要讓余等到什麼時候?」
 
  伊斯坎達爾笑起來猶如燃燒的太陽,埃爾梅羅二世感覺被近距離直射的自己就要融化了,連一句催促都能聽成讓心臟麻痺的情話。或許事實也的確如此。哪怕漸漸轉不過來的腦袋已經慢慢喪失精準判斷的能力。
 
  不自然的沉默又持續了好一會兒,壓抑在胸前而顯得沉悶的聲音才總算響起。
 
  埃爾梅羅二世提出第一個要求,「……Rider,把手伸出來一下。」
 
  「嗯?」
 
  伊斯坎達爾如他所願攤開掌心湊過去,就在即將碰觸到埃爾梅羅二世的臉邊之前,就聽見他連忙張口喊停。
 
  說好了隨他喜歡。伊斯坎達爾遵守承諾停下,等待他下一步行動。埃爾梅羅二世顯然很緊張,主動抓過來的手還在發抖。
 
  埃爾梅羅二世眨了眨眼,抓著那隻粗壯得彷如樹幹的手臂,越過自己皺成一團的眉頭,來到毫無防備的後腦。他用力深呼吸,又偷偷瞥了伊斯坎達爾一眼,在鬆手的瞬間趕緊垂下頭,就算笨拙也不放棄藏住動搖不已的表情。
 
  接下來又是一陣安靜,空氣間只剩掌指摩娑碎髮的窸窣聲。
 
  埃爾梅羅二世久久沒有提出下一個要求,就讓他的王用那隻帶繭的大手撫摸他的頭頂,像以前那樣既強勢又溫柔地揉亂他的髮絲,一邊感受著掌心撫過頭皮的溫度,一邊感受著心跳敲在耳際的鼓動。
 
  伊斯坎達爾不由得陷入沉思,偶爾窺探懷裡人連耳根都徹底紅透的模樣,倒也不打算像剛剛那樣開口催促,而是任由那雙確實有所成長的臂膀把自己抱得很緊很緊。
 
 
 
  唉,要讓小子稍微坦率一點也不容易啊。
 
  不只是在生日這一天,看來以後得再多找點機會,讓這小子習慣一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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