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設如山的時空旅行，讓五条悟回到高專時期重來一遍的IF線
※試著放慢步調來，筆力青澀，盡量努力寫
※20210218更新為部分修稿過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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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空是鮮豔的橘紅色。
燃燒的雲朵彷彿一團團溫暖的火球，欲將幽暗之處滋生的詛咒照亮成刺眼的色調。
五条悟雙手叉進口袋，兩條長腿大步邁開，高挑的身影愜意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
讓人費解的是，所有人都順著同一個方向前進，唯有五条悟一人像隻逆流而上的魚，朝著跟大眾相反的方向前去。
明明持續向著正前方邁進，沿街倒退的一幀幀風景卻讓人有種倒退行走的錯覺，像是只要一停下腳步，就會立即被湍急的水流帶走。
察覺異樣的五条悟挑了挑眉，刻意違抗那股令人不快的預感。他驟然停住交錯的步伐，整個人頓止在原地。
那股違和感剎那間煙消雲散。
但很快他就發現，情況還是不太對勁。
他站立在原處左顧右盼，試圖在應當還算熟悉的街景中找尋任何一個可能見過的輪廓，然而除了一棟近在咫尺的廢棄大樓之外，實在看不出任何與記憶中的場景不謀而合的地方。
身為最強的特級咒術師，祓除過的詛咒早已不計其數，其中總會有幾個印象特別鮮明的。
五条悟可以確定自己來過這裡。
真奇怪啊，這一帶不是早在七年前的都市計畫中夷為平地，重建成什麼大型連鎖超市了嗎。
五条悟瞥了一眼立入禁止的告示牌，又視若無睹地轉過身去，盤算著是否該從不起眼的角落闖進廢墟般的空地一探究竟。
天邊的斜陽被這棟陰暗的建築物分割成破碎的殘狀，在過於亮眼的橘紅和陰鬱混濁的灰影之間，摻進一抹格格不入的血色。
分明是十幾年前的事件，腦中卻擅自出現倒帶重播般的影像。
那些值得留念的畫面猶如昨日的經歷般清晰，卻和不值一提的二級咒靈毫無關聯──就算那才是這個任務的真正核心──但絲毫沒有被最強的兩人放在眼裡。
回憶的遙控器不知被握在誰的手中，幾個場景不斷反覆定格或者慢動作播放，還特寫出他曾經在這裡和夏油傑毫無情調可言地接吻。
有什麼好稀奇的？這樣的機會還會少嗎？
──嗯，嚴格說來還真不算多。
夏油傑肯讓他做很多沒羞沒臊的事情，但似乎不怎麼願意跟他嘴對嘴接吻。當時的五条悟對此頗為不滿，然而屢次控訴皆被駁回，抗議也發揮不了作用。值得慶幸的是，對血氣方剛的高中生來說，挑釁這一招的成功率還是可以期待的。
儘管稱不上什麼驚人的世紀大發現，五条悟仍然為此開心得很，在那之後就沒少去踩那條其實被夏油傑放得頗寬的界線，後來至少用這招親過對方不下幾十回。
他甚至還記得夏油傑被吻得臉頰微紅的表情。
嗡嗡。
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了五条悟的思緒。
干擾源於口袋裡的手機。他隨即低頭查看剛剛發送過來的那條簡訊。
『悟，你到底想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瞬間超載的情報量讓他遲疑了好半晌。
「……傑？」
他來回檢視著寄件人的姓名和郵件地址，即使完全相符也不足以代表什麼──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更多的否定隨著驚懼和慍怒緊接著一湧而上。
五条悟歛起唇邊輕佻的弧度，在下一秒，他瞧見更加不可思議的景象。
訊息下方附帶了一張照片。
不管怎麼看都是年僅十六歲的夏油傑。
身上穿著高專制服的夏油傑看起來正坐在某間充滿聖誕擺設的店裡，他瞇起眼簾面帶微笑，並朝鏡頭豎起一根筆直的中指。同時入鏡的桌面上頭擺滿各種精緻可愛的甜點，例如裝飾成聖誕樹的蒙布朗，以及外型別緻的巧克力樹幹蛋糕。
五条悟不僅一眼就認出這家店在哪裡，還曉得鏡頭之外會有一盤淋滿楓糖漿的鬆餅、一杯融化一半的草莓聖代、一顆酸了過頭所以被推向桌角的檸檬塔，而且除了不受青睞的檸檬塔，最後通通進了他的胃裡。
他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可是五条悟和夏油傑共度的第一個聖誕夜。
問題在於，這一切發生在2005年的12月24日。
……而不是十多年後的現在。
五条悟低頭凝視照片中十六歲的夏油傑。無人知曉那雙能看透世間萬物的六眼此刻流轉著什麼樣的光彩，同樣無人知曉此時的他正盯著某人光潔的額頭看得目不轉睛。
沒有縫線。
那是理所當然的。假如這個人真的是十六歲的夏油傑。
既然無法解釋如此蠻不講理又毫無邏輯的現象，現階段他所能做的似乎唯有親眼確認。
五条悟快步走回人潮擁擠的街頭，任由那棟大樓脫離肉眼可視的範圍。
他在一片透亮的櫥窗玻璃前頓下腳步，直視鏡面中清晰的倒影。
方才被那封不合時宜的簡訊奪走思緒，因此他沒有在第一時間探查另一股源於己身的異樣感，但這不代表他真的毫無所覺。
映像中的自己從頭到腳全身黑色，但有些地方不同於後來成為教師的那副打扮。
他臉上戴的明明是眼罩而不是墨鏡，身上卻穿著高專時期那套制服。
五条悟猶豫半秒，把倒豎的髮型強行手梳下來，轉而前往附近的商家，在一間便利商店找到熱騰騰的晚報，對著出版日期那欄來回看了又看，眉頭挑了又挑。
主版上方印刷著過去的日期，白紙黑字，貨真價實。再次確認過時間，五条悟悻悻然將晚報放回架上，離開之前拿了一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結帳。
硬糖被喀啦喀啦地咬碎，糖份供給至持續運轉的大腦。
他曾在漫畫和電影中見過類似的場景，什麼從未來穿越過去的時空旅人之類的，彷彿世界上真有時光機的存在，讓他藉此重遊十多年前的時光。
時光不能倒流，人死不能復生，無疑是世界的真理。
亡者要是能夠復活的話，這個世界早就完蛋了。
正因為時間會流逝，人們才能夠不斷前進。
……如果有一天，時間真的能倒退，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今的五条悟，回到了他永遠不會忘懷的那一段歲月。
但他同樣不會忘記在百鬼夜行之後，是如何親手殺死自己唯一的摯友；更是不會忘記在澀谷事變之後，又是如何親自葬送自己唯一的摯愛。
關於夏油傑的點點滴滴，至今依然充斥這顆早已負載過多的大腦，佔有任誰都無法代替的一席之地。
──傑，事到如今，我似乎又不得不去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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