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就是想看帝二世在一起的時鐘塔背景

※總之就是以不同人的角度--被閃--見證這份愛情的廢萌日常

※CWT53新刊試閱片段,完整版會收錄於實體書中

 

 

 

01.格蕾篇(試閱片段)

 

  

  十二月的倫敦比起下雪更常下雨,但並非夏季常見的那種滂沱大雨,而是伴隨霧氣的綿綿細雨。

  剛出門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如此陰鬱,直到穿越現實與魔術的交界地帶,進入魔術師的城鎮以後,才突然下起足以將衣物打濕的小雨。

  我撐起事先準備好的透明摺傘,拉低兜帽並加快腳步前行,在抵達現代魔術科的校區時,距離第一堂課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比原本預期的更早一些。

  順手將傘上的水珠抖落,確定腳底沒有沾上濕潤的泥土,我接著一腳踏進富麗堂皇的長廊,目的地並非埃爾梅羅教室,而是師父在時鐘塔的個人房間。

  已經連續幾天沒有好好打掃,就算不至於到髒亂的地步,想必還是堆積不少灰塵。

  「打擾了。」

  敲門並沒有得到回應,看來師父並不在這裡。

  喀噠。喀噠。就像是要否定我前一秒的想法,此時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毫不猶豫地轉過身,看見緊皺著眉頭的師父快步走進房間,盤據在那張臉上的憂鬱跟戶外的天空如出一轍,灰灰黑黑又霧濛濛的,視線都因此變得模糊起來。

  「早安,師父。」

  我悄悄貼近後面的牆壁,退後一步讓出主要通道,望著師父從我眼前匆匆走過。仔細一看,那頭濃密的長髮似乎有些濕潤,在他身邊也能聞到明顯的雨水味道。

  「早安,女士。」

  師父脫下身上的黑色長大衣,隨手掛在書桌前的椅背上。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讓師父看起來莫名狼狽的理由不僅僅是被雨淋濕而已。

  一樣都是皺起眉頭的表情,依據眉心糾結程度與眉尾彎曲弧度的不同,卻蘊含著更多不同意義的解讀,那是一種極其微小又確實存在的變化,自從師父跟那個人重逢以後就更是經常如此。不善言辭的我或許沒辦法用言語形容過於複雜又細膩的情感,但的確能感覺到那種若有似無的區別。

  「師父,你忘記帶傘了嗎?」

  「……一氣之下就忘了。」

  停頓幾秒之間浮現於師父腦中的場景,肯定就是這起事件的真相吧。記得在三天前就曾經聽過類似的答覆,在上上個周末也有發生過。

  我回憶著上一次跟上上一次,思考著是否應該繼續追問。

  這一次,師父又是為什麼跟伊斯坎達爾先生吵架呢?

  師父一臉無奈地瞇起眼睛,伸手用拇指跟中指捻成的圓揉了揉眉心,彷彿這麼做就能將那些皺摺一一撫平。這不過是一種心理作用,否則為了各種瑣事操勞不已的師父就不會是這副模樣。

  猶豫片刻過後,我選擇暫且不去過問。

  我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毛巾,幾乎就要理所當然地走到師父身後,替他擦拭有些濕漉漉的頭髮。大概是因為這個人的人生裡有一半以上都把心力放在鑽研學術以及追逐某個背影的旅程,不知不覺變成在生活起居各方面都非常不得要領的一個人──不,就連用不得要領來形容,都能算是一種美化了。這樣的師父卻在不久之前對我叮囑:有些事情讓他自己來吧,不管多小的事情都可以。

  儘管不確定到底可以維持多久,但除特定的專業領域以外,師父表示想在日常生活方面試著努力一把。

  我回想起從本人或者他人口中所聽聞的一切關於師父的事情,還是很難想像在背負君主的稱號前,那個名為韋伯‧維爾維特的少年究竟是什麼模樣。

  但就在最近,偶爾能從師父卸下防備而流露出的情感當中,一點一滴拼湊出大約的形狀了。

  一定是因為有那個人在的關係吧。

  「請好好將頭髮擦乾,不然會感冒的。」

  雖然會有一點寂寞。我無視心底傳來這樣的聲音,把手中的毛巾遞到師父眼前。

  師父接過毛巾粗魯地擦著微濕的頭髮,同時嘀咕著我聽不清楚的喃喃自語。那頭美麗的長髮輕易就被本人弄亂,再加上陰雨天蒸散不去的水份,髮質因而變得毛毛躁躁,一旦翹得亂七八糟就回不去了。

  聽著師父在掙扎一番以後發出懊惱的呻吟,我在第一時間就翻出專門為打理那頭長髮準備的圓梳。

  「抱歉,還是得麻煩妳了,格蕾。」

  我點點頭,趕在上課鈴聲響起之前,便將那頭又黑又長的髮絲慢慢梳理整齊。

 

 

  ※

 

  沒有想到會在下課時間的時鐘塔撞見那個人。

  身高足足超過兩米的紅髮壯漢站在我身前,壓倒性的體格差距讓人抬起頭也看不清他的臉龐。我整個人被巨大陰影覆蓋,近距離映入眼底的只有一團又一團結實的肌肉。

  連身高一米八六的師父站在他旁邊,用嬌小來形容都不為過,更不用說是這樣的我了。我不禁抱緊懷裡用來當作參考資料的書籍,傳遍全身的緊張感讓指尖不停顫抖。

  儘管無數次從師父嘴裡耳聞過關於他的事情,但像這樣親自面對當事人,兩者間果然不能相提並論。

  ──噫嘻嘻嘻嘻!就是這個肌肉男把妳最心愛的師父搶走的吧!

  我一把按住右肩上的固定器,如果不是因為還待在學區的走廊,我會考慮把亞德拿出來上下搖晃,直到聽見疑似嘔吐的求饒為止。

  「小姑娘,余有一件事想問妳。」

  「咦、咦?」

  還沒自突如其來的相遇中回過神,從頭頂上方落下的渾厚嗓音打斷我亂成一團的思緒。那個人──伊斯坎達爾──要詢問的對象不是師父而是我嗎?我接連眨了幾下眼睛,想確認自己真的沒有聽錯。

  「妳那頑固的師父到底基於什麼理由,不肯讓余的神威車輪接送上下班?」

  伊斯坎達爾一手支著下顎,即使因為距離太遠看不見表情,也能從話語中想像他為此充滿煩惱並陷入沉思的樣子。

  神威車輪。

  那是遠比皇族御用的馬車更加奢華,或者可以說是極其誇大的東西。

  牛車?不,這麼說太小家子氣了。

  伊斯坎達爾的神威車輪甚至可以在空中飛,恐怕戰車也不足以做為最貼切的代稱。

  該怎麼說才好呢,即使不是以隱匿為美學的魔術師,一般人應該也很難接受這種事吧。更何況是那樣的師父。

  這就是師父一臉悶悶不樂的原因嗎?

  「我想……」我猶豫不決地開口,小心翼翼斟酌著用詞。「應該是因為、師父會覺得很害羞……也說不定。」

  拐彎抹角又充滿不確定的詞彙。希望他不會在意這個敷衍嫌疑濃厚的回答,聽過就全部拋在腦後也無所謂。

  我深深低下頭。

  「唔姆……既然如此,只好讓布西發拉斯專程接送了。」

  馬車……嗎?

  並不是在開玩笑,這個人嚴肅認真地在考慮其他替代方案。我知道布西發拉斯是伊斯坎達爾赫赫有名的愛馬,不由得想像起師父騎馬的模樣。以形象來說應該算是符合的吧,但在人來人往的市區又顯得格格不入。

  「那個、我想……」

  「嗯?」

  「不需要專車接送,一定也沒問題的。」我緩緩地挪動著腳步退後一點,如果稍微拉開距離後能望見對方的表情就好了。「只要您一直跟師父……在一起,那樣就足夠了。」

  我希望師父能得到幸福,不僅如此,更希望確認在這個得來不易的過程中,終於得以擁有的那一切既非曇花一現,更不是虛假夢境。

  無庸置疑,只是我自私又渺小的心願。

  明明這麼想的。在脫口而出的瞬間,我不禁又有些後悔。

  逕自說著這樣就足夠了什麼的,未免太過自以為是。

  「哈哈哈哈哈!」

  那在走廊上餘音震盪的笑聲,讓我不由自主瞪大眼睛,心跳也因為他豪放的笑意而鼓動起來。

  「咦?」

  「不夠!遠遠不夠!」伊斯坎達爾蹲下身,讓偏高的視線能夠與我呈現水平高度。我不習慣跟其他人這麼接近,但在移動雙腳逃離以前,他已經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頂,就像是溫柔的魔咒一樣。「小姑娘,妳的願望太渺小了!」

  明明是看似斥責的話語,卻散發出太陽般耀眼的熱度。

  我捉住差點就要完全滑落的兜帽,這一次終於看清伊斯坎達爾的臉龐。

  既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卻又矛盾地覺得可以想像。

  那是溫暖得讓人不禁有點想哭的笑容。

  他說不夠。遠遠不夠。整整十年的份量豈是這麼輕易就能填滿。

  「……如果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請儘管說。」

  我忍不住試想師父被戰車送來學校的模樣。

  如果說這是其中一種幸福的形狀。

  似乎也沒有那麼糟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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