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跡消融。

→2015年山本武生日賀文

→山本生日快樂(*´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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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寺隼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很有趣。

　　他會有意無意地皺一下眉頭，像是想將神情遮掩起來而側過半邊臉龐，不顧過長的銀色髮絲因此搔刮眼角，如果真的影響了思緒，那就伸手將鬢髮撩至耳後。

　　山本武已經見過數不清幾次這樣的小動作，他不能確定這是否能歸類為一種習慣，可是總覺得被擄獲般地挪不開眼。

　　沉浸在思考中的獄寺隼人是安靜的。不同以往動輒產生過激反應的模樣，暴風雨前的寧靜終究寧靜，在風暴真正襲來之前不免令人懈怠，山本武便是其中一人，他伺機而動，大膽妄為，最後拿捏不準分寸，理所當然成為第一受害者。

　　即使如此，還是沒有什麼地方說得上討厭。

　　不論是獄寺隼人在某方面遠比想像中要笨拙，抑或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樣子太容易解讀，情緒起伏幾乎都展現在那張好看的臉上。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構成排斥的理由，反而讓山本武不由得將他的事情一件件往心裡放。

　　尤其在察覺到自己完全是被針對的對象之後，那人的所作所為在他眼裡更是可愛了起來。

　　好奇心和新鮮感混雜成一團，耐性的上限越拓越寬，說不定比整個棒球場還大，山本武有時也搞不清面對獄寺隼人的自己，怎麼會那麼忍不住地唇角上揚，又那麼忍不住地揭穿掩蓋在那層薄薄臉皮之上的有意逞強。

　　──你們感情真好吶。當澤田綱吉如此笑著對他們說道，獄寺隼人就會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心情尚可的話就嘀咕著『誰要跟這個棒球笨蛋感情好啊』，焦急慌亂的話就反駁著『開什麼玩笑啊才沒有這回事呢』，重複了一次又一次，他們到現在依然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起初他們停在十字路口的岔道分道揚鑣，偶爾在某條陌生或熟悉的街道不期而遇。

　　不知不覺交會而又分離，後知後覺一路走來竟是相同目的地。

　　「真是不可思議啊。」

　　「哈啊？你這傢伙的品味才真的不可思議吧！」

　　不小心就脫口而出的感嘆換來身前的青年一記白眼，一件針織灰色毛衣直接往他臉上砸來，受限的視野登時狹窄了。山本武憑藉反射神經當作傳接球似的接下，何況衝擊力道可謂為零，威脅性尚且不及他口中的那點兇惡語氣。

　　看看獄寺隼人對他多麼溫柔啊。

　　山本武抬起頭就衝著噘起嘴的獄寺隼人哈哈笑出聲音。「嘛，我不擅長那種事啊。」他所說的是穿著搭配的技巧，與其說是穿搭的品味不怎麼樣，倒不如說他重視的層面不在觀賞性。

　　去學校不是制服就是體育服，練劍是專用的劍道服，私底下則是方便行動的寬鬆衣物，山本武從不認為哪裡不妥，可是獄寺隼人似乎有點意見。

　　那就交給你吧？自從幾年前山本武隨口一句提議，替他搭配私服的重責大任便交給獄寺隼人了，還記得當下語塞的他流露出的詫異神色，後來霹靂啪啦抱怨個不停，卻又會把選定好的服飾通通塞進他懷裡。

　　他們兩人是怎們在一起的都沒記得那麼清楚──因為實在太戲劇性了──這種枝微末節的小事倒是跟刻在腦子裡似的難忘。

　　山本武將披在手臂上的毛衣攤開，質感摸起來挺舒服，顏色是暖色系。他也只看得出這樣，而這正是讓獄寺隼人猶疑了好半晌的原因。

　　「就這樣了？」

　　「喏。」

　　疑問語句方落，獄寺隼人便飛快把挑選好的緊身長褲和皮帶都遞過來，準備得那可周全。

　　「謝啦。」接著又是提問。「嗯，不過好像跟平常的感覺不太一樣……」

　　「少囉嗦，到底還要不要出門啊？快點去把身上那套俗得要命的衣服換下來。」

　　「是──」

　　「靠，不要在這裡脫！」

　　拖長的尾音還未止息，獄寺隼人就往他赤裸腳背用力一踩，山本武只得抱著衣物被趕去浴室，『有什麼關係嘛你都看過了啊』的小小反抗還被差點戳上他鼻孔的一個中指堵了回來。

　　獄寺隼人坐在床邊收拾著沒有派上用場的衣褲，等待的時間很短，大約幾分鐘後就聽見山本武推開房門進來的腳步聲。

　　「抬頭挺胸，我看。」

　　獄寺隼人下達命令，山本武非常配合地立正站好，只差沒向親愛的長官敬禮了。

　　「怎麼樣？」

　　「……」

　　V型低領讓挺立的鎖骨暴露在外，起伏的胸線也被襯得分外明顯，恰到好處的肌肉若隱若現，接著是收緊的腰身和修長的雙腿。獄寺隼人不再繼續看下去了，甚至有一瞬間想把自己浮現性感那字眼的腦袋給轟掉。

　　他並沒有回答山本武，但又一次露出若有所思表情，原本直視的目光也悄然轉移，戴上時髦飾品的指節不自覺地從壓低的下顎掠過。

　　山本武眨了幾下眼睛，他果然很喜歡這樣的獄寺隼人。

　　「有、有時候換個風格也不錯。」大概是心虛感作祟，獄寺隼人突然開口，噙著嘴角試圖表現出得意洋洋姿態。「就算是你這傢伙，穿起來也挺人模人樣……」

　　碧綠色的眼眸閃爍飄晃，從左邊來到右邊，又從右邊回到左邊。

　　「嘛，真是太好了。所以按照說好的那樣，我們可以出門約……」

　　「等等等一下──」

　　「嗯？」

　　「還是換成這個好了、這邊這個。」獄寺隼人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把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衣物又徹底翻亂，右手拿起一件印著英文字母的運動衫，左手再勾起一件深色牛仔褲。

　　「咦？為什……」

　　獄寺隼人簡直是咬牙切齒地把衣褲強行交到山本武手上，只差沒有親自把對方的衣服給扒下來。

　　「笑什麼笑？你有什麼不滿嗎？」

　　望著獄寺隼人欲蓋彌彰的言行舉止，山本武在乖乖拿過衣飾的同時湊近一步，先是搖了搖頭，隨後笑意滿盈地輕吻他近在眼前的手指。

　　突如其來又太過自然，獄寺隼人愣得罵不成聲。

　　「你說了算。」

　　山本武毫無異議，轉過身準備再去一趟浴室。

　　趕在風暴來襲以前。

　　Fin

　　20150424（五）　　11:53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