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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生日快樂啊哈啊哈啊^3^……！
「路德，給我來一打白花──！」
有著少女外型的人偶不請自來地推開門扉，琉璃綴飾叮噹作響的聲音頓時充滿整個空間。
商店本是歡迎客人光臨的場所，會以這四個字來描述人偶的行為是由於現在根本還不到開張的時刻。
這樣的失禮舉措並沒有使路德動怒。他緩緩放下手中還沒上架完畢的商品，似笑非笑地看向明顯表現出滿臉雀躍的人偶。
正好捕捉到那紫紅色的長髮在主人驟然停住步伐之際揚起的美妙弧度，如同路德在看見雙手叉著腰提出要求的人偶時微微彎起的唇線。
「早安，大小姐。」與其說是例行公事不如說是基本禮貌的招呼率先脫口而出。然後路德這才接著對其發言做出回應，「請容我提醒一句，妳使用的單位不太正確。」
「不要這麼計較嘛。總之我要十二朵漂亮的白花。」人偶先是伸出雙手將門給重新推上，之後旋過身來對路德噘著嘴嘀咕，「啊，但是不要白色花楠哦。」
「哦？」
──要白花，但不要白色花楠。
路德偏頭思索了半晌，大概猜得到特地為此單獨前來的聖女之子究竟有何打算。不論是作為侍僧身分或是作為戰士身分的他心底都十分清楚，人偶對於這種即使被遺忘也理所當然的日子的到來總是格外重視。
「好嗎？可以嗎？」
整個身軀分明矮小得連櫃檯都搆不著，那雙閃閃發亮的眼睛卻彷彿直接穿透層層置物擺設進而投向角落的裝飾用植株，人偶知道那些都是路德親手培育出來的珍貴花種。
「很遺憾的，這些美麗的花朵都是非賣品呢。」
看似是不會展現出妥協之意的一口拒絕，路德的臉上掛著的卻是一副頗覺玩味的笑意。
完全沒有因此氣餒的人偶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路德，與他之間隔著櫃檯的她用力地踮起腳尖，拼盡全力讓自己的視線不要受到高度影響而飄移。
拼命使勁的短腿都些微發顫起來。
路德終於還是彎下了腰身，俊秀的臉孔停在人偶攀附在檯緣的掌指之前。
「代價可是很高的哦？」
「──！」
人偶第一次覺得路德微笑起來的樣子是那麼可愛。
……至於代價什麼的，就等到要償還的時候再說吧。
※
「……」
布列依斯的眼前一片黑暗。
並不是有人把燈關掉了這種無聊的惡作劇，也不是能見度過低產生的不可抗力現象，按照幫助犯案的與教唆犯罪的那兩人口中的說法判斷，這純粹只是一個還不能告訴他的秘密。
時間是白天，地點是光線清晰明亮的庭園。
兇手有兩個人。
被強行遮蔽住視線的布列依斯才剛步履蹣跚地抵達這個地方，在走動之中鞋尖刷過草根的聲音不時竄入耳際。
行進的速度漸漸開始變得緩慢，不消片刻帶領他前來的兩人總算停頓下來，但布列依斯的雙眸依然被緊貼在他身後的那個男人以兩手蠻橫掩蓋。
「請問、大小姐……」試圖釋放出善意的語調。
人偶發出了繼續等待的指令，「等一下！再一下就好了！」
「古魯瓦爾多──」至於對這個人則是隱含著不滿的語氣。
「大小姐說了閉嘴。」
「大小姐並沒有這麼說。」布列依斯皺了下眉頭。
「別亂動，不然連你的嘴也塞起來。」
「……你是綁架犯嗎？」
「不。」古魯瓦爾多微熱的吐息落在布列依斯耳邊，「──是現行犯。」
被微風掠過的耳垂明明不分外感覺冰冷，古魯瓦爾多刻意在他耳旁說話而傳遞過來的熱度卻強烈得嚇人。
隨之猛然竄過頸肩的麻癢令布列依斯一陣哆嗦，任由古魯瓦爾多主導著他的視野接收範圍而噤聲不語。
其實從最一開始的時候就有些不太自在，該說是覺得忐忑不安或者心神不寧──也可能是以上皆是。被一襲紅色長衫包覆住的胸口處反映出莫名悶熱外加躁動的異常狀態，布列依斯卻一直無法讓其終止。
然而並不能確定源頭是否出自於這整個過程都是未知數而造成的疑慮。
「好了！已經可以了哦──」
就在布列依斯心煩意亂得有些失去冷靜的時候，人偶解除禁令的言語從前方傳來。
古魯瓦爾多二話不說地挪開雙手，貼在布列依斯背脊上的溫度也登時消失不見。
忽地接收到光亮讓布列依斯不由自主地微微瞇起眼簾，但並沒有因而阻絕躍入眼中的畫面。
他們置身在滿是各種植物的庭院中央。
人偶手捧著一串大大的花圈，在布列依斯的身前高高舉起手臂，昂首仰望著錯愕得沒有任何動作的他，兩人的長髮都在揚起的風吹之下舞動。
「……大小姐？」只能明顯看得出人偶正在等待，而布列依斯慢慢壓低身軀，困惑地輕聲呼喊。
直到布列依斯幾乎都快蹲下身體，人偶才好不容易得以替他戴上親手編串而成的花圈。
朵瓣是比他的髮色更亮一些的白色，其中摻雜著淡淡的粉暈，在光芒映照之中就會隱隱閃現。
「布列……祝你生日快樂。」
人偶由衷獻上祝福。
縱然已是死亡之身，但靈魂都還確實地存在於此。
注視著人偶一臉大功告成的得意神態，布列依斯忍不住溫柔地撫摸她的頭，指尖輕輕掠過那柔軟的髮梢。
啊、是這樣啊。
「謝謝妳。」
沒有在這個同時再次輕喚一句大小姐，是因為布列依斯回想起了一張顯露著淘氣笑臉的身影，心裡不是像要窒息那樣的難受，而是溫暖得連眼角都發燙起來。
結果布列依斯還是蹲了下來，就連原先站在後頭的古魯瓦爾多也一起，後者就在他們沉默的瞬間好奇地對人偶發問。
「為什麼是白色？」
「不好看嗎？」
布列依斯瞪了古魯瓦爾多一眼，搶著回應人偶的話，「我很喜歡──」
不等人偶開口，古魯瓦爾多就面無表情地呢喃，「明明已經滿頭白髮了……」
「你這傢伙！到底……」
不要糟蹋大小姐的好意。這麼想著的布列依斯豎起眉宇，沒想到還來不及對古魯瓦爾多說點什麼，對方的臉已經出現在距離他不到幾公分的位置。
只見古魯瓦爾多極其理所當然地用左手遮住觀看著他們的人偶的雙眼，冰涼的嘴唇猝不及防地在他唇間輕點了一下。
突如其來到不及反應的程度。
布列依斯的雙頰染上了另外一種色彩，即便是再怎麼淺微，也沒辦法躲過那一雙就在近處鎖定目標的冷眸。
最可惡的是古魯瓦爾多竟然面不改色。
一時無語的布列依斯低下頭顱，等到緩解臉上的熾熱而重新抬頭的頃刻，面對面直勾勾地對上他的目光的……
是他親愛的大小姐拉開某個渾蛋指間的縫隙而偷偷看著自己的表情。
「布列依斯。」古魯瓦爾多的唇間揚起笑意，音調卻是淡然而且毫無起伏。「生日快樂。」
「…閉、嘴……」
應該欣喜接受祝福的主角看也不看他一眼。
Fin
20131123(六) 6:55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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