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ruhito

※謝謝你每場場次用盡心思的手工點心,不嫌棄的話請收下我對此滿滿的謝意以及認親禮不小心突槌的歉意ヾ(;;Д;;)ノ゙
※這不是認親禮,認親禮過一陣子會偷偷塞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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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共同的休假日。

  弗雷特里西與伯恩哈德推開房門,越過窗緣的陽光灑在地板上,背著光的兩人看著自己的影子倒映在空無一人的走廊,形狀模糊的灰黑交疊,拖曳出晃晃蕩蕩的線條。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三十分。走在後頭的弗雷特里西將門上鎖,看著伯恩哈德將許可證穩妥地收進口袋,那件深色的長袖外衣套在他身上還是那麼賞心悅目。姑且不說他三不五時就想嘮叨伯恩哈德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一百八十八公分的身高配上他現在的體重,整體確實偏瘦了點,不過倒也不至於單薄得弱不禁風,四肢勻稱修長,身姿傲然筆挺。

  帥。

  嗯,真帥。

  不愧是他親愛的伯恩哈德,真想對路過的訓練生高聲大喊你看我老哥多帥。

  為了不破壞美好的假日,他當然沒有付諸行動,頂多偷偷地試想伯恩哈德的臉色會有多麼滑稽。哦,得小心不讓伯恩哈德知道。弗雷特里西懶洋洋地眨著惺忪睡眼,迷濛的綠色映出淡淡的紫色。

  他聽著前方漸快的腳步,不動聲色地調整自己的步調,一前一後的兩人始終維持相同間隙。他們避開人群聚集的小路,一身輕裝地走出連隊設施。

  天色灰濛濛的。

  地面上那些不清不處的影子正被逐漸吞噬,從近在眼前的彼方一舉籠罩他們的頭頂,接著繼續往後方的建築物前進。拂面而來的微風是微涼的,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很快就要下起小雨。

  真不走運。

  弗雷特里西嘆了一口氣,時間在那一瞬間彷彿停滯了三秒。他頓時像隻察覺動靜的貓咪,繃緊全身上下的神經,吸飽的長氣才剛要化為提高音量的語句。

  「等我──」

  等到最後一個音節落下,伯恩哈德早就一溜煙跑了。

  那雙飛毛腿到底有多快,這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儘管連隊裡偶爾就會出現不知死活的挑戰者,卻還沒有誰能真正勝過他的速度。弗雷特里西也不例外。

  ──太可惡了!

  弗雷特里西不甘地咋舌,加緊腳步縮短與對方之間相隔的距離。

  兩人的目的地是相同的,因此他毫不遲疑地往前。

  可是被丟下來還是有點寂寞。實在太久沒有和伯恩哈德好好獨處,弗雷特里西腦中湧現了連自己都覺得愚蠢又無聊的想法。

  

  

  

  

  ※

  

  

  拿出鑰匙轉開門把,脫下微微濕潤的短靴,整齊擺放在門口的鞋架上,接著褪去長長的外套,被包裹在衣物中的身體散發著熱意,讓伯恩哈德選擇在第一時間盡速脫下全副武裝。

  他並未關上正門,吹進來的風有著雨水潮濕的氣味,掠過耳稍的仍然是滴滴答答的聲音,雨勢還不算太誇張,但也不能保證十分鐘以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伯恩哈德赤裸著腳尖向前,環視著他們久久才回來一次的小屋,有股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上次回來似乎是將近兩個月前的時候。

  有著上下鋪的床具、擺設簡略的書櫃、兩人共用的衣櫥。光是一些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品便占去大部分的空間,但對於伯恩哈德來說已經很足夠了,弗雷特里西似乎也沒什麼意見,每次詢問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答案。

  有張能躺下來好好休息的床就有六十分。

  有伯恩哈德就是一百分。

  ……諸如此類的。伯恩哈德不自在地抹了抹臉頰,原地踱步了幾趟,最後走近牆角打開置物櫃,確認裡頭還剩下些什麼。

  除了能長期存放的罐頭以外,還有不曉得是否過期的餅乾。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伯恩哈德隨手撥開貼在臉邊的鬢髮,幾簇髮尾不聽話地翹了起來,濕氣重的話就會這樣。他停住準備坐下的動作,切開了燈想走進浴室,下一秒又覺得不去理會好像也無所謂。

  明明只是無關緊要的瑣事,根本沒什麼該猶疑不定的。

  ……弗雷特里西那傢伙也應該到了吧。

  「嘿!伯恩哈德!說好了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跑掉的──」

  念頭一動的剎那,弗雷特里西的聲嗓就連同被拍打進來的小雨響起。伯恩哈德眉宇間的皺摺鬆開,嘴角掛著的弧度卻一貫的平淡。

  「太慢了。」

  他如此低聲說著,剛走進來的弗雷特里西望見他微動的唇形,可惜卻聽得不太清晰。

  前腳踏進屋簷遮蔽的範圍內,身後就嘩啦啦地下起大雨,弗雷特里西慶幸地鬆了口氣,好險自己早了這幾步,才沒有被淋成可憐兮兮的落湯雞。

  「哼哼,這次就不跟你計較。」

  弗雷特里西噘著嘴,彎腰時發出了細碎的雜音,伯恩哈德才注意到他原本空蕩蕩的右手多出一個裝滿物品的塑膠袋。

  「原來你不是疏於鍛鍊。」

  「什麼意思啊,是想說我體力下降了嗎?」

  伯恩哈德沒有開口回答,直接越過蹲下來脫著大腿靴的弗雷特里西,伸長手臂替他帶上門板,阻隔加大態勢的風雨進犯。

  室內安靜下來。

  弗雷特里西的頭頂在他手邊,伯恩哈德不假思索抬起手,搓揉那一頭淋得比自己更濕的短髮,前哨戰都還沒開打,對方的陣營便像長滿雜草般凌亂不堪。

  「沒想到你也會趁人之危啊,伯恩哈德。」還在跟靴子奮鬥的弗雷特里西似笑非笑地說著,在他大功告成以後,伯恩哈德的掌指也從他的後腦移開。那個人的指溫罕見地比自己更暖熱一點。他想。

  「嗯。」伯恩哈德毫不否認,甚至做好了會遭到反擊的心理準備。

  站立起身的弗雷特里西貼近他臉龐,鼻尖幾乎貼到鼻尖,只見他鄭重其事地擰著眉頭。

  「你要吃點心嗎?」

  「……?」

  「點心。」

  伯恩哈德愣了半晌,才緩緩回答:「罐頭還有剩……」

  「甜的?鹹的?」

  「鮪魚罐頭……」

  「嗯嗯嗯,好!就來做點不一樣的吧!」

  沒有商量的餘地,弗雷特里西決定了。

  這一回換成弗雷特里西直接越過呆在原地的伯恩哈德。他回過頭,首先看見弗雷特里西攤開收在牆邊的摺疊桌,接著從那一大袋裡拿出雞蛋、砂糖、牛奶等等材料,還有一些伯恩哈德說不出名稱的東西,被一列排開擺放在桌前。

  弗雷特里西捲起衣袖,揚起像要前去打仗一般氣勢高昂的笑容。

  「……隨你高興。」

  多說無益。伯恩哈德從書櫃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磚頭書,調整舒適的姿勢靠在床邊坐下。

  弗雷特里西專心致志地展開動作,回應他的只有接下來那一連串只差沒將房子拆了的砰咚作響。

  

  

  

  

  ※

  

  

  「伯恩哈德!伯恩哈德!」

  「……我聽得見。」

  「騙人,我叫了你第五遍了。」

  「……是嗎。」

  伯恩哈德瞇了瞇酸澀的眼睛,十分冷靜地蓋上看到一半的書本,抬頭面向一臉洋洋得意的弗雷特里西。

  他從櫥櫃裡翻出簡直成了裝飾品的杯盤,洗淨後久違地使用。伯恩哈德挪到床邊,看向擺在上頭的幾個小巧容器,大約裝了八九分滿。

  淺黃的色澤溫潤且柔和,散發著好聞的淡淡香氣。

  「吃吃看?」

  弗雷特里西貼心地遞給他一支湯匙,伯恩哈德一邊想著他那一趟究竟買了多少東西,一邊端起容器從中間舀起一大匙。剛蒸好不久的點心含進嘴裡還是溫熱的,沁入舌尖的是蛋的香味和蔓延開來的軟綿口感。

  「嗯……」

  「怎麼樣?」

  「不錯。」

  「對吧!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我也覺得還不錯──」

  伯恩哈德點點頭,又舀了一口要往嘴裡塞。「很久沒吃到蒸蛋了。」

  「哈啊?你說什麼?」

  「味道不錯。」

  「不是這一句!下一句!」

  「很久沒吃到……」

  「蒸蛋?」

  「蒸蛋。」

  弗雷特里西搶走了伯恩哈德手上的杯子,連他手裡的湯匙也不放過,沒幾口就把裡頭的東西全部吃得一乾二淨,過於豪邁的吃法讓嘴邊沾上了殘渣。

  「什麼蒸蛋!伯恩哈德你是沒吃過布丁是不是!」不等伯恩哈德回話,弗雷特里西就用力推推他的肩膀,只差沒有把人推到床邊壓制。「去去去!回去看你的磚塊書!」

  他咬牙切齒地說完以後抱著那一盤『蒸蛋』轉過頭就走了,回去面對那堆剩下的材料,若有所思地偏著頭。

  伯恩哈德瞥見他用拳頭在桌子上狠狠敲了一下的時候,真以為有人要把他們的家給拆了。

  只見弗雷特里西又七手八腳地忙碌起來,一腳踏進伯恩哈德不熟悉的領域。

  也不知道實際上經過了多少時間,伯恩哈德的集中力早已潰散,於是心不在焉地翻著書頁,他是立刻就發現到弗雷特里西在何時端起盤子再次朝自己湊了過來。

  和剛才相比起來偏紅的色調,不變的依然是微甜的香氣。

  「喏。」

  接過遞來的湯匙,舀了一口。

  「……紅茶?」

  「對,我加了紅茶。」

  「不錯。」

  「什麼不錯?」

  弗雷特里西瞇起眼睛問他,臉色凝重地像是弄得不好世界就要毀滅。

  伯恩哈德又吃了一口,舔過殘留著甜味的上唇。

  「……紅茶布丁。」

  「耶!」聽見伯恩哈德的答案,弗雷特里西心滿意足地舉手歡呼,仿若完成了什麼超高難度的任務一樣。「我用剩下的材料做了十幾杯,你要全部吃掉哦!」

  「弗雷特里西。」

  「唔──!」

  伯恩哈德用自己含過的湯匙挖了滿滿一匙,恨不得能將剩下半杯紅茶布丁全部塞進弗雷特里西張開的嘴裡。

  抗議。

  

  

  

  -

 

 

  Fin

 

 

  20150818(二)  1:28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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